小蚂蚁历险记(俄罗斯)

  小蚂蚁(ant)爬上了白桦树。他爬上树顶往下望,那地上他居住的蚂蚁窝很小很小了。   小蚂蚁蹲在一片树叶上,心想:“我在树上息上一阵,再慢慢下去也没事。”   蚂蚁的时间看法很强:太阳一偏西,就赶紧往回跑。太阳一西沉到地平线下,蚂蚁们就把所有进出口和通道都堵上,接着就睡觉(sleep)。谁回家晚了,就被关在外头过夜。   太阳向森林(forest)落了下去。   小蚂蚁蹲在叶片上,心里想,“没有干系,我能来得及的,下去快当得很。”   小蚂蚁蹲着的那片树叶已经黄了,干了。风呼地一吹,这片树叶就飘落了下来。   这片树叶飘呀飘,飘过森林,飘过河流,飘过村落。   小蚂蚁伴伴随着枯叶飞在空中,一忽儿高,一忽儿低,他差点儿没被吓死。 风把树叶吹送到村外一块草地上空,就在那里抛下了。树叶落在一块石头上,撞伤了小蚂蚁的脚。他在石头上寻思道:“我的小脑袋撞破了。我现在回不了家了。这里周围倒是平坦的。要是一切都好好的,我能一会儿就跑到家,可现在糟了:我的脚疼得厉害。还挨饿哩,这里只有啃泥巴。”   小蚂蚁向四周看了看:旁边躺着一条毛虫(caterpillar)。毛虫虽然是虫,但前身有脚,后身也有脚。   小蚂蚁对毛虫说:“毛虫,毛虫,背背我回家吧。我的腿疼得难受。”   小毛虫说:“你不会在我背上咬我吧?”   “我不会咬你的。”   “那你就坐到我背上,我背你回家。”   小蚂蚁攀上了毛虫的背。毛虫弓起背,后脚碰上前脚,尾巴碰到了头。 接着又一下拉直,像一根小树枝那样躺在地上。这就像丈量土地一样,所以叫做“量地虫”。他躺直过后,又弓起身子。毛虫就这样往前走着,丈量着地面。   小蚂蚁在毛虫背上,一下上天,一下落地,一下头向地,一下头朝天。   “我再也受不了啦!”小蚂蚁惆怅地叫道,“停下!不然我要咬你了!”   毛虫停住了,直躺在地面上。小蚂蚁爬下来,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。   小蚂蚁四下里望了望:前面是一片草地,草地上横着些断了的草茎。有一只蜘蛛(spider)在青草上大步走着,瞧他那细瘦的脚,就像踩着高跷似的,一个脑袋在细脚之间上下摆动着。   “蜘蛛,哎,蜘蛛,背背我回家吧!我的脚疼得厉害。”   “好说,上来吧,我背你。”   小蚂蚁没法儿爬上去,只好沿着蜘蛛脚爬上去,爬到膝盖高处,然后再从膝盖往下爬到蜘蛛背上,因为蜘蛛的膝盖比背还要高。   蜘蛛开始踩高跷了,一只脚在这里,另一只脚在那里;他一共有八只脚,像八根织针似的,在蚂蚁眼中晃来晃去。可蜘蛛走得太慢了,大肚子在地上拖着。走得这么慢,小蚂蚁不耐烦了。他差点儿咬蜘蛛一口。这时碰巧走上一条平滑的路了。   蜘蛛停下来。   “下来,”他说,“那边有一条虫爬过来了,他会把我的脚咬断的。”   小蚂蚁从蜘蛛背上爬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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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的钥匙(俄罗斯)

  找寻宝石这一门行业,谁都没有多大信念。自然,有时也能碰巧被你找到,可是得来总是无缘无故。在淘洗矿沙的地方看见有小石子在发亮,就拾了起来。然后跑到可靠的人那儿去问——留下来依然丢掉?  找金子要简朴得多。谁都知道,金子也有各色各样的,但决比不上宝石的格式多。你光看石头的大小大概轻重是看不出什么格式来的。瞧吧,两块石头,一块很大,一块很小,一样闪闪发光,但一经检验,代价就大不相同。 那块大的换五个戈比人家还不要;那块小的呢,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要来收买: 他们会说,这是稀有的宝石,一琢磨就会闪闪发光。   有时候事儿更可笑。人家从你那里收买去一块宝石,会当着你的面凿掉半块丢到垃圾堆里去。他们会对你说:“那半块只会碍事,里面有暗翳。”   回去以后把留下来的一半再琢磨掉一半,然后赞美说:“现在可真的显出光彩来了,这光彩在灯火旁也不会失色的。”真的,宝石虽然变得很小,却光彩四射,像是在那儿微笑。它的价格可着实惊人:你一听见,包你要呀的惊叫起来。你这才算是稍微懂得了宝石这行业的一些门道!   更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相传,说是有的宝石佩在身上能“长命百岁,祛除诸病”,有的能使人。“酣然入睡,噩梦全无”,甚至另有能使人“忘忧解愁”的。照我看来,这都是那些无聊的人捏造出来的大话。但是在关于宝石的相传中心,有一桩从老年人那儿听来的,却与一般的大不相同。这个相传,像是核仁甜美的胡桃。只有敲开了,把核仁放在嘴里用牙齿细细嚼过了,才会知道它的滋味。   据说,地底下有一种稀奇的宝石:世界上没有第二种。不仅仅是我们这儿的人,别地方的人也从来没有找到过。自然这宝石的名气很响,各国都知道,但它只在我们这儿才有。关于这一点,老一辈的人都清楚,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宝石出在我国什么地方。不过,这无关紧要,因为这种宝石会认主人,会自动飞到它主人的掌心里来,这就是它的特点。关于这会飞的宝石的故事,依然由一个贫苦的小姑娘通知了别人,才流传了出来。据说,事儿的经过是这样的。   大约在穆尔津卡①附近,不过也许是在别的地方,有这么一个很大的矿区。那矿区里可以找到金沙和珍贵的宝石。但矿区是由官府治理的。矿务局里的大小仕宦个个穿着整齐,铜钮扣儿雪亮。监督工人和执行刑罚的兵士,也都是全副武装。大鼓一敲,兵士就把工人们赶去做苦工;有时候,还伴伴随着鼓声把一些受刑的工人拉过兵士们的行列,行列里的兵士就用树条鞭打这些工人。一句话,不是人过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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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跳舞的火焰姑娘(俄罗斯)

  有一次,几个淘金工人在树林(wood)里围着一堆篝火坐着。四个是大人,一个是孩子。孩子大约八岁景色。不会再大了。他的名字叫费久尼卡。   早已到了该睡觉(sleep)的时候,可是谈到了有趣的事儿。那个合资队里,你瞧,有个老头儿,叫做叶菲姆老爷爷。他一辈子就干淘金沙这门活。阅历过的事儿多极了。他滔滔不绝地讲着,其余的淘金工人都心神专注地听着。   费久尼卡的爸爸已经不止一次地催过孩子:   “费久尼卡,你去睡觉吧!”   可是孩子还想听下去。   “等一等,爸爸!我再坐一会儿。”   之后……叶菲姆老爷爷的故事总算讲完了。生篝火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堆烧剩的炭火,但淘金工人们依然坐在那里,望着炭火出神。  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,从那堆炭火里钻出了一个小姑娘。只有木偶那么大,却是活蹦乱跳的。她的头发是白色的,长袍是天蓝色的,手里拿着的一条小手帕也是天蓝色的。   那小姑娘忽闪忽闪地着快活的小眼睛,露出了雪白的小牙齿,扠起腰,把小小的手帕一挥,就跳起舞来。她跳得那么轻盈那么灵活,真叫人没法形容。淘金工人们屏住呼吸,一个劲儿地看着——怎么也看不厌。可是每个人一言不发,光看他们的样子,像是是在那儿想心事。   小姑娘起先光绕着炭火打转,接着就跳了开来——看来她嫌那地方太小。淘金工人们不断往前进,给她让路,那小姑娘一面打转,一面长大起来。 淘金工人们越退越远。她就越跳越大。当大家退到离火堆很远的地方时,小姑娘就跳着舞在工人中心穿来插去,绕着每一个人打转——她跳的大圆圈就由许多小圈儿串连了起来。接着她就索性跳到工人们背后去,依旧很均匀地旋转着,但她的个子却长得有费久尼卡那么高了。她在一棵大松树下面停了下来,小脚向地上一踏,小小的牙齿一闪光,小小的手帕一挥,打了一个唿哨:   “菲——啾——!啾——”   可是就在这时候,树上突然之间有一只猫头鹰(owl)呜呜叫了起来,接着又呵呵收回怪笑,于是什么小姑娘都没有了。   如果在场的都是大人,也许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。你得晓畅,大家都会这样想:   “朝火堆看得太长久了!一定是眼睛发花了……人乏了就会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!”   只有费久尼卡一个人没有这样想,他问他的爸爸说:   “爸爸,这是谁呀?”   爸爸回答说:   “猫头鹰。另有准?难道你没有听见它呜呜叫么?”   “我问的不是猫头鹰!猫头鹰,我自然知道,我可一点也不怕。我要你通知我那个小姑娘是谁。”   “什么样的小姑娘?”   “就是那个在炭火上面跳舞的。之后她跳舞的圈子越来越大,你和大家不是尽向前进么?”   于是,费久尼卡的爸爸和别的淘金工人都来盘问孩子看到了什么。孩子通知了他们。一个淘金工人还问:   “你说,她的个子有多高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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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兽过冬的房子(俄罗斯)

  老头儿和老太婆有一只公牛(bull),有一只绵羊(sheep),有一只鹅,另有一只公鸡(cock)和一只母猪。   有一日,老头儿对老太婆说:   “老太婆子,公鸡咱们一点儿用处都没有,杀了它过节怎么样!”   “就这么办吧,杀了它吧。”   公鸡听见这话,连夜逃到树林(wood)子里去了。第二天,老头儿找了又找——找不到公鸡。   晚上,他又对老太婆说:   “公鸡我没找到,咱们只好杀母猪了!”   “嗯,杀母猪吧。”   母猪听见这话,连夜逃到树林子里去了。   老头儿把母猪找了又找——没找到:   “只好杀绵羊了!”   “好吧,就杀吧。”   绵羊听见这话,就对鹅说:   “咱们逃到树林子里去吧,要不逃哇,他们把你我都会杀了的!”   于是绵羊跟鹅逃到树林子里去了。   老头儿走到院子外面——没有绵羊都没有鹅。他找了又找——没找到:   “好一件怪事!所有的牲口都不见了,只剩下一只公牛。看起来,只好杀牛了!”   “好吧,就杀吧。”   公牛听见这话,也逃到树林子里去了。   炎天树林子里自由安闲。逃离来的畜生都无优无愁地过日子。可是炎天已往了,冬天要到了。   公牛跑到绵羊那里:   “怎么样,兄弟?天气要冷了——得盖座房子啦。”   绵羊回答说:   “我有暖和的皮袍子,我就这样过冬了。”   公牛跑到母猪那里:   “母猪哇,咱们来盖座房子吧!”   “说到我啊,不管天怎么冷我也不怕:我钻到土里去,就算没有房子吧,冬天我也过得了。”   公牛跑到鹅那里:   “鹅啊,咱们来盖座房子吧!”   “不,不盖,我把一张翅膀垫在下面,把一张翅膀盖在上面——就什么冷气也进不了我的身子了。”   公牛跑到公鸡那里:   “咱们来盖座房子吧!”   “不,不来。我就这样坐在枞树下面过冬了。”   公牛看见事儿不妙,得一个儿来操劳了。   “好,”它说,“随你们便吧,我动手把房子盖起来。”   于是它一个儿把小房子给盖起来了。它生起了炉灶,躺下来取暖。   严寒的冬天到了——冷气逐步刺进骨头。绵羊跑来跑去,没有法子暖和起来——就走到公牛的地方:   “咩咩!……咩咩!把我放进屋子吧!”   “绵羊啊,不行。我叫你盖房子,你说过你有暖和的皮袍子,你就这样过冬吧。”   “你要不放我出去,我就冲,我把门撞下来,连你也要冷的。”   公牛想了想:“我就放它出去吧,要不放啊,它也会叫我受冷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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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笨狼(俄罗斯)

  已往有一只狼(wolf),它老了,老得不能再老了。它的牙齿都崩了,眼睛也看不清楚了。这老家伙的日子越过越惆怅:只好躺下来等死了。   这狼于是到野外里去,想给自己找点儿吃的东西,它看见一匹马驹子在吃草。   “小马(colt)呀小马,我要吃了你!”   “老家伙,你有什么法子吃我呢!你连牙齿都没有了。”   “牙齿有的是!”   “如果不是吹牛,就给我瞧瞧吧!”   狼于是露出它的牙齿,说:   “瞧吧!”   马驹子用竭力气朝它露出来的牙齿踢已往,接着就跑掉了。   狼跌得失去了知觉,躺啊.躺啊,好轻易才醒过来。肚子饿可不是玩儿的,它于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。   它沿着树林(wood)子走,一个裁缝迎面过来。好一个快活的裁缝——他唱着歌儿,舞着铁尺。   狼挡在路当中:“裁缝啊裁缝,我要吃了你!”   裁缝看了看狼:   “唉,怎么办好呢!就这么办吧,吃吧,不过让我量量你的肚子:看我能否钻到你的肚子里去。”   “量吧,”狼说,“不过快点儿,我想吃想得不耐烦了。”   裁缝走到狼背后,一把抓住狼的尾巴,卷在手上,拿起铁尺,朝它身子两边乱揍。他一面揍,一面说:   “横一尺,竖一尺!横一尺,竖一尺!”   狼挣来挣去,挣断了半条尾巴,撤开了腿拚命逃走。   狼一步挨一步走,一路舐它的伤口。它突然之间看见一有一只大山羊(goat)在山上吃草。   “山羊啊山羊!我要吃了你!”   “唉,怎么办呢,你要吃就吃吧。可是干吗白白弄崩牙齿啊?你最好站在山脚下,把嘴张得大点儿,我打山上冲下来——一向冲到你的嘴里去。”   狼站在山脚下,张大了嘴等它。   山羊队山上冲下来。撞中了狼的脑门子,狼摔了一跤。山羊呢,跑掉了。   狼醒过来,就站起来暗想:   “我吞下了山羊没有呢?如果把山羊吃下去了,肚子就该饱啦。那个坏家伙一定把我给骗了。”   它伤心极了,重新又去找东西吃。它看见矮树林子下面有臭肉,马上向它冲已往,于是掉到陷阱里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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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鹅(俄罗斯)

  已往有个庄稼人,有个老太婆。他们有个小闺女(daughter),另有个很小的儿子。   “小闺女,”妈妈对她说,“我们去干活,弟弟你要照顾好啦!别离开院子啊,你做个乖乖的好姑娘——我们给你买一条小头巾。”   爸爸妈妈走了以后,小闺女把他们对她说的话都给忘了:她让弟弟坐在窗子下面的草地上,自己却跑到街上去又玩又闹。   一群天鹅(swan)飞过,把小弟弟抓起来,放在翅膀上带走了。   小姑娘返来一看——弟弟没有了!她又是哎呀叫,又是两头跑——可是找不到!   她大声叫弟弟,流起眼泪来了,伤心地大哭:待会儿要叫爸爸妈妈骂死啦,——可是弟弟没有答应她。   她跑到野外上去,只见远远有一群天鹅像箭一样地飞,落入阴森森的树林(wood)子前面不见了。这时她心里猜想,它们一定把弟弟带走了:因为关于天鹅,早就流传着这样一种坏名声——说它们会捣鬼,拐走小孩子。   小姑娘飞奔上前去追赶它们。她跑了又跑,看见了一座炉灶。   “炉灶哇炉灶,你通知我,天鹅它们飞到哪儿去啦?”   炉灶回答她说:   “你吃了我的小黑麦饼——我就通知你。”   “要我吃小黑麦饼!在我爸爸家里,连小麦饼也没人吃呐……”   炉灶不通知她。小姑娘持续往前跑——碰到了一棵苹果树。   “苹果树哇苹果树,你通知我,天鹅它们飞到哪儿去啦?”   “你吃了我的野苹果——我就通知你。”   “在我爸爸家里,连花园里的苹果也没人吃呐。”   苹果树没有通知她。小姑娘持续往前跑。一条奶河在粉冻岸间流。   “奶河啊粉冻岸,天鹅它们飞到哪儿去啦?”   “你吃了我的牛奶粉冻——我就通知你。”   “在我爸爸家里,连奶油也没人吃呐……”   她沿着田地、沿着树林子跑了好久。天黑下来了,没法子——得回家去啦。突然之间她看见一座鸡脚架的小房子,上面有一个小窗子,这房子老在团团转。   有一个老妖婆在屋子里纺麻。她的弟弟坐在一张凳子上玩几个银苹果。   小姑娘走进小房子:   “好哇、妻子婆!”   “你好,小姑娘!你是来干什么的?”   “我在苔地上走,在沼地上走,衣服全湿了,想出去暖和一下。”   “你坐下来顺便纺麻吧。”   老妖婆把纺锤交给她,自己出去了。小姑娘坐下来纺麻——突然之间炉灶下面跑出了一只小耗子,对她说:   “小姑娘,小姑娘,给我点儿粥吧,我给你讲句好话。”   小姑娘给了他粥,小耗子就对她说:   “老妖婆暖洗澡房去了。她要把你洗干净,蒸过汗,放到炉灶里去烧熟了吃,还要骑你的骨头飞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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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蝴蝶(俄罗斯)

  老头儿和老太婆没有孩子。他们活了一辈子,都没有养过一个孩子。   有一回,他们拿木头做了个小模型,裹在布包里,一面摇一面唱催眠曲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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骆驼(俄罗斯)

  一只骆驼(camel)走进牲口院里,不住地唉声叹气:   “唉,雇了一个新店员,光知道用棍子抽打我的脊背——这家伙准是个茨冈人。”   “你这个长腿货,活该挨打,”棕色骗马答话说,“看到你就叫人恶心。”   “有啥恶心的,我不也是长四条腿吗?”   “瞧,狗也是四条腿的,难道它也算牲口吗?”母牛(cow)有气无力地说,“它光会汪汪狂叫,还会咬人。”   “你不要仰着傻脸往狗跟前凑就是了,”骗马回了一句,然后它扑甩一下尾巴,吆喝骆驼:   “去去,你这长腿货,从食槽边给我滚开!”   可是食槽里已经拌好啦好吃的草料。   骆驼用忧悒的目光看一看骗马,跑到院墙的一边,空着嘴倒沫去了。母牛又开口说:   “骆驼老是这么郁闷不得意,还不如死了的好……”   “死了!”绵羊(sheep)惊得齐声哎呀。   骆驼站在那里,仔细琢磨着生个啥法子能让牲口都尊敬它。   这时,一只麻雀(sparrow)归窝打这儿飞过,它吱喳叫着:   “骆驼,说真的,瞧你长就一副多么可怕的样子!”   “啊哈!”骆驼一会儿豁然醒悟,它大声吼叫,吼声就像有块木板折断一样响亮。   “你这是怎么了,”母牛说,“你疯啦?”   骆驼伸长脖子,咬咬嘴唇,摇摇背上的驼峰疙瘩。   “你们瞧啊,我多么可怕……”它还往上蹿跳了几下。   骗马、母牛和绵羊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它……突然之间之间之间,刷一声都躲到了一旁:母牛哞哞叫,骗马撅起尾巴跑到远远的角落,绵羊挤成为一团。   骆驼抖动着嘴唇大声吼叫:   “喂,看呀!”   霎时间,所有的牲畜,甚至蜣螂都吓得连滚带爬从院中窜跑了。   骆驼哈哈大笑,跑到食槽边说:   “早一点这样作不就好啦。不动脑筋就会一事无成的。现在可以自由安闲地随便吃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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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和狐狸(俄罗斯)

  已往,有一头熊和一只狐狸(fox)。   熊的屋子有个小顶楼,顶楼里存放着一桶蜂蜜。   狐狸打探到了熊的秘密。怎么才能把蜜弄到手呢?  狐狸跑到熊的小屋边,坐在他的窗下。   “朋友,你不知道我的苦处啊!”   “朋友,你都有什么苦处啊!”   “我那小屋坏了,屋角都塌了,我连火炉也生不起来。你让我在你屋里搭着住住吧?”   “出去吧,朋友,就到我屋里住吧。”   他们就睡在火炉上头。狐狸躺着,可尾巴老摇晃着。她怎么才能把蜜弄到手呢?熊睡熟了,狐狸这时用尾巴敲出笃笃声来。   熊问:   “谁在外头敲门呀!”   “这是找我的,我的女邻居生了个儿子!”   “那你去吧,朋友。”   狐狸出去了。她爬上了小顶楼,动手吃起蜜来。吃饱了,回到火炉上,又躺下来。   “朋友,哎,朋友,”熊问,“你去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儿来着?”   “开桶村。”   “这名儿怪新鲜的。”   第二个晚上,他们睡下后,狐狸又用尾巴笃笃笃地连声敲着。   “朋友,朋友,又叫我来了。”   “那你就去吧,朋友。”   狐狸爬上了小顶楼,吃去了半桶蜜。吃过,又返来睡。   “朋友,朋友,今晚去的村子又叫什么来着?”   “一半村。”   “这名儿也怪新鲜的。”   第三个晚上,狐狸又笃笃笃地甩响尾巴。   “又来叫我了。”   “朋友,哎,朋友,”熊说,“你可别去得太久了哟,今晚打算烙甜饼吃。”   “好的,我很快就会返来的。”   她自个儿又爬上了小顶楼,把一桶蜜给吃了个精光。她返来时,熊已经起床了。   “朋友,哎,朋友,这回你去的村子又叫什么名儿来着?”   “精光村。”   “这名儿更新鲜了。现在,咱们来烙甜饼吃。”   熊要动手烙甜饼,可狐狸问:   “你的蜜糖哩,朋友,蜜糖在哪儿?”   “在小顶楼上呀。”   熊爬上小顶楼去取蜜糖。桶里没有蜂蜜,空荡荡的了。   “谁吃掉了我的蜂蜜?”他问。“一定是你了,朋友,不会是别个的!”   “不,朋友,我连蜂蜜的影儿也没见过呀。怕是你自个儿吃了,推到我头上来的吧!”   熊左思右想……  “有办法了,”他说,“让我们来验验谁吃了蜜。我们都躺到太阳下边去,肚皮朝上晒。谁的肚皮上有蜜化开,谁就是吃了蜜的。”   他们俩来到太阳下,仰天躺好。熊躺着躺着,就睡熟了。狐狸可没入睡,她瞧着自己的肚皮,瞧着瞧着,她的肚皮上淌下一滴蜜汁。她当即把蜜汁从自己的肚皮上刮下来,抹到了熊的肚皮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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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黄嘴(俄罗斯)

  院墙和台阶之间,有一个暖洋洋的角落。在那儿的草丛里,卧着一只小鸟。它正惊慌失措地望着走到跟前来的尼基塔。   小鸟仰着头,宽大的黄嘴巴紧贴在圆鼓鼓的大脖子上。它的腿蜷在肚子下面,全身的羽毛支棱着。尼基塔弯下腰来,它张开嘴已恐吓他。尼基塔把它拣起来,用双手托着。这是一只小白头翁,大概是想从窝里飞出来,可是它那弱小的翅膀还不大听使唤,所以掉了下来,躲在墙角里,卧在平贴在地面的蒲公英叶上。   小白头翁的心在急剧地跳着。“二话不说,就要把我吃掉的,”它想。 它自己很清楚,它是怎样吃蚯蚓、苍蝇(fly)和毛毛虫(caterpillar)的。   尼基塔把它举到嘴边。小白头翁眼皮一耷拉,闭上黑眼睛,心怦怦乱跳。 然而尼基塔只吹了吹它的头,就把它拿进屋里:这就是说,他现在还不饿,等会儿才吃它呢。   亚历山德拉·列昂季耶夫娜①看见小白头翁,也像尼基塔一样,把它托在手心,吹吹它的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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