橡皮泥星球

  小嘎巴豆是一个宇宙旅行家。有一次,他来到“橡皮泥星球”。在这颗星球上,房屋是橡皮泥的,大树是橡皮泥的,连天空上飞的小麻雀(sparrow)都是橡皮泥做的!这里的居民是橡皮泥人,他们要是碰到什么急事,就会把两条长腿捏成漂亮的橡皮泥轮子,嘟的一下开走,简直比变形金刚还厉害!   “这可真不错,”小嘎巴豆说,“大炎天不用挤公共汽车了!”   “接待接待!”橡皮泥人非常热情,“请你吃刚出炉的烤鸭!”   小嘎巴豆一看:哇,原来他们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橡皮泥烤鸭!   “我敢打赌,味道一定很棒,”小嘎巴豆说,“而且我还敢说:它一定不好消化!”   “算你说对了!”橡皮泥烤鸭居然开口说话,“再见了,先生们,我还要去照看我的小宝宝呢!”   说完,橡皮泥烤鸭就乘热变了形,翅膀上长出橡皮泥羽毛,然后扑腾、扑腾地飞走了。   “祝你走运,鸭子先生,”小嘎巴豆高喊,“下回别再让猎人(knife)抓住了!”   小嘎巴豆没吃上烤鸭,橡皮泥人非常不美意思。于是他们搬来一张很舒服的橡皮泥沙发,请小嘎巴豆坐下。小嘎巴豆还真累了,但是他摸摸沙发扶手,小心地问:“你敢保证,它不会变成别的东西——比如说大狮子(lion)、大老虎(tiger)什么的吗?”   “我们不能,”   “那么谢谢你们的美意,”小嘎巴豆说,“坐在大狮子的嘴巴里歇息,我还不大习惯。”   话音刚落,那橡皮泥沙发就变形,变成一个壮壮实实的大猩猩(orangutan)(gorilla),一摇一摆地走了。   “哼,有什么了不起!”大猩猩撇嘴,“地球人就是爱臭美!”   这时,只听“嗖”的一声,一枚橡皮泥火箭从远方射了过来。大概是操纵技能不过关,它扑嗵一声栽进了小嘎巴豆身边的泥土里。   “跨沟沟鹅(快救救我)!”火箭在橡皮泥土地里收回闷声。   于是小嘎巴豆拽着火箭尾巴,橡皮泥人一个挨一个地抱紧小嘎巴豆的腰。为什么小嘎巴豆要在第一个呢?因为如果小嘎巴豆抱橡皮泥人的腰,会把他们抱断的。   小嘎巴豆喊:“一、二、嗨哟!三、四、嗨哟……”大家一路使劲,啵的一声就把火箭拔了出来。橡皮泥火箭赶紧变形:它先变出个眼睛,眼睛急猴猴地直眨巴;再变出个鼻子,鼻子急得直往上翘;最终变出个嘴,这才心急火燎地说:“坏了坏了,宇宙老猫来了!”   “啊?这可怎么办?”   橡皮泥人急得团团转。他们使劲挠头,把后脑勺挠出了一个大窟窿;他们还把脑袋转来转去地动脑筋,可把脖子都转成细细的麻绳了,也没想出个念头。   “这有什么好急的?宇宙老猫只吃鱼干,不吃橡皮泥,”小嘎巴豆说,   “嗨,说到鱼干,你们去过‘鱼干星球’没有?我可去过呀!鱼干星球就是一团老大老大的鱼干,满街都是咸滋滋、香喷喷的味道!有一只宇宙老猫想跟它谈恋爱,鱼干星球可不傻,它想:嗯,这家伙一定没安美意!于是鱼干星球一摆尾巴,哗地就游走啦!”   “宇宙老猫不吃我们,可它会玩我们呀,”橡皮泥人愁眉苦脸,“谁都知道,宇宙老猫最喜欢玩球了。”   “特别是它抓不着老鼠(mouse)的时候!”另一个橡皮泥人也说。   “你们的话有道理!”小嘎巴豆严厉地说,“这样吧:我们把橡皮泥星球变成一个可怕的东西,把宇宙老猫吓走,怎么样?”   “好啊!可是变什么呢?”   “宇宙老猫最怕宇宙老狗,咱们变狗吧!”   “好,就这么办!”   橡皮泥人开始热火朝天地改造星球。小嘎巴豆就驾驶纸飞船,在空中鼠目寸光地指挥——   “嗯,眼睛歪了!”   “嗨,鼻孔太大了!”   “哇,嘴巴成三瓣嘴啦!”   …………   工程刚刚结束,宇宙老猫来了。它不是没有抓住老鼠,而是路过麦哲伦星系的时候,被那里熊熊的战火烫伤了尾巴尖。你说尾巴尖是多么神圣的部位呀,哎哟把宇宙老猫疼的,憋足了劲想在什么东西上挠那么两下!   宇宙老猫发现了橡皮泥星球,就兴冲冲地直奔而来。可是跑到近前一看:我的妈呀,怎么是只宇宙老狗?!这老狗还嘴巴一张,大叫一声:“汪,汪汪!”   哇,实在太可怕了!宇宙老猫掉转猫头,落荒而逃。   “我宁愿五百万年不吃鱼,也不愿意碰上一只宇宙老狗,”宇宙老猫说,“因为它从来不刷牙,口臭!”   哈,宇宙老猫逃跑了,橡皮泥星球的危机减缓啦!大家紧紧地拥抱在一路,身体都粘在一块儿了!不过大家可不在乎,让激动的橡皮泥热泪尽情地流淌吧。   “咦,小嘎巴豆呢?”有人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说。   大家停下来一找,嘿,小嘎巴豆真的不见了!   原来,小嘎巴豆的纸飞船是数老鼠的,它也怕狗呀!宇宙老狗汪汪一叫,它浑身就那么一哆嗦,赶紧载着小嘎巴豆,呼的一下逃到宇宙深处去了。   “我的原则是:做了好事从不留名!”它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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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底警察

一   2173年4月23日,我失业了。   失业真是一种奇妙的经历:已往你是一个完整的人,现在只剩下半个人了;已往你可以对世界名人、焦点事件评头论足指点江山,现在却只能当哑巴;已往你家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,现在冷冷清清门可罗雀。朋友相遇,他们也摇头匆匆而过,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脸。   我当然不会让这种状况持续下去,况且我一向相信自己的能力。我疯狂地搜索报纸,参加一个又一个招聘考试。给我印象最深的,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招聘考试。保守估计,半个地球的失业者都来碰运气了。因为人数太多,迫不得已一时租用一个体育场考试。考生们一脸虔诚专心苦写,监考人员感觉良好一脸威严四处巡视。我不由想到狱警监督罪犯写悔过书的场面。   然而每次考试,我都以失败告终。   我被这个残酷的现实击垮了。我走上街头。男人气宇轩昂女人倾国倾城。阳光绚丽夺目,照在每一个路过的人身上。我突然之间觉得,自己象一块扔在地上的桔子皮。   “李源!”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有人叫我的名字。   落魄者最不愿意见到熟人。我冒充没听见,低头猛走。   “李源!!”那人提高了音量。我想全世界都听见了他的声音,因为我感到街上的人都扭头望着我。   没办法,我停下了脚步。转头一看,是王全。   王全是我的同学,大学住在同一宿舍,我上铺他下铺。现在他在太平洋当海底警察。二十二世纪初,地球的人口膨胀到三百亿,不得已迁往海底居住。但是海底人的生活并不轻易,他们常常碰到海怪的袭击,轻则伤筋动骨,重则流离失所,所以海底经济始终发展迟钝。海底警察的义务,就是充当海底车辆的保安,需要时奋不顾身地与海怪搏斗。这工作既危险收入又低,连海底人都瞧不起他们。王全当了海底警察过后,我就不再与他联系,就象朋友现在离开我一样。   “李源,让我好找!”王全亲热地拍我的肩膀,“这些天你都躲哪儿去了?我给你公司打电话,他们说你被解雇了。我又给你家打电话,电话线被掐了。我猜你一定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瞎转悠,就跑出来找你——嘿,还真让我碰着了!怎么样,找到新工作没有?”   哪壶不开提哪壶。我说:“见到你可真高兴。”   “嘿,别这么没精打彩,这可不象你,”王全依旧兴高彩烈,“说真的,如果你还没有工作,我倒有一个机会,”   我装作不太体贴,“噢,是吗?”   “是的,”王全说,“海底安全局急需警察,你来吧,跟我一路干。”   当海底警察?我马上在心里打了个叉。我以前是初级治理人员,这么没地位的工作我难以接受。   “对不起,我有个约会,”我看一看手表,“改日再聊,白白!”   “哎——可是……”   我甩下王全,绕过墙角赶忙钻进一家商店。我从货架上取下一听罐头冒充看说明,目光却瞟着外面的街道。我真怕王全追上来。   “喂,我说你!”一位胖胖的店员瞪着我,“快把罐头放回去,弄脏了我怎么卖!”   我真想把罐头塞进她的大嘴。她一定看到我满是油渍的衣衫和一头肮脏的长发,所以对我倍加“眷注”。我预备自卫反击,却发现自己底气不足。没有工作没有地位没有金钱甚至没有干净的衣服你怎么能底气十足?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可笑。我决定把我的假面具遗弃在这个喜欢假面具的商店。   放下罐头,我原路回到。王全还站在那里发呆呢。   “嘿,王全,”我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刚才的话……还算数吗?” 二   王全带领我进入陆地安全局。这是我经历的最奇特的一次招聘,没有考试无需文凭更不要什么照片、简历、智商证书。   “为什么想当海底警察?”局长亲自提问。   “为了活命,”   “你认为自己能干好吗?”   “我尽全力,”   “很好,这就够了。”局长递给我一份条约,“文凭和智商都不能说明问题,只要敬业,什么都能干好——你被录用了。”   接下来,我到培训部听了一堂课,就正式走上工作岗位。我和王全共同为一辆海底公共汽车——其实是一艘民用化的小型核潜艇——保驾护航。象两百年前飞机上的空中先生一样,我们扮作乘客混坐在人群中,一旦发生迫切状况必须挺身而出。这个“迫切状况”当然不是劫机、劫车什么的,时至昔日,你想去哪个国家都没人管你——主要是指海怪的袭击。海怪是一种重大而丑陋的深海生物,是人类移居陆地后才发现的新物种。据生物学家考证,海怪可能是陆地恐龙几千万年后的变种,智商与人类不相上下。这是陆地中最危险的一种植物,人类费尽了力气都没有将它们消灭。如果碰到海怪,海底警察就在汽车的射击室里射击;需要时,我们还得冲出汽车,面对面地与它们交兵。  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工作,所以险些没人愿意干。   明天是我第一次执行义务,心情既激动又镇静。乘客满满的,车厢里弥漫着人们嗡嗡的低语,感觉非常温馨。我瞧瞧前面的王全,他正在逗旁边的孩子玩,有说有笑。   “来点吗?”身边一位胖胖的老人打开糕点盒,递到我面前。   我肚子还真饿了。刚抬起手,我想到警察守则里有一条:不得吃陌生乘客的食物。于是我摆了摆手。   “谢谢,”我说,“我很饱。”   话音刚落,我的肚皮很配合地咕噜噜叫了一声。   胖老者瞧瞧我,我说:“我在减肥。”   胖老者善意地笑了,他把糕点盒摆在我们当中,一边吃一边说:“想吃随便拿。”   多好的人呀,这使我放松不少。   车身微微震动一下,旅行开始了。我透过车窗观赏海底景色:在车灯的照耀下,海草妙曼地起舞,海鱼悠闲地散步……与喧闹肮脏的城市相比,真是一派天堂美景!   经过一条暗黑的海沟时,车身晃了晃。有孩子哭闹起来,胖老者的糕点盒跌落,糕点叽哩咕噜滚了满地。   “怎么回事?”我小心地站起来。   “别慌,小伙子,”胖老者弯下腰去捡糕点,“可能是一阵可爱的海底潜流。”   这时,车厢的喇叭响起一个女声:“亲爱的乘客,对不起!公共汽车碰到一点麻烦事,请大家系好安全带,不要镇静……”   广播声还没停,车厢猛地一震。公共汽车在海水中翻跟头,行李纷纷砸落,乘客们滚作一团。   “难道……触礁了?”胖老者喃喃细语自语。   “不好,是海怪!”王全大叫,“李源,你去前面的射击室,我去前面的——马上行动!”   射击室是“闲人免进”的,我用特配的钥匙开锁,一个箭步冲到激光炮前。射击室全透明,我终于有生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海怪——我的妈呀,我真不知如何形容这个重大而令人恐惧感的家伙!   “还愣着干什么,快开炮!”司机干脆不开车了,跑到我前面嚷。   我沉着中开炮。海怪早就躲开了,激光炮打中前面的礁石,碎石飞舞,沙雾腾腾。我再次瞄准,可是海怪非常机灵,它时候躲在炮口之外,甚至拿海草什么的往炮口里塞。   王全跑过来。“这样没用,海怪太聪明了,”他说,“李源,咱们出去。”   我知道真正考验我的时候到了。我记不得是如何来到气压舱的,大概是王全把我拖已往的。   海底汽车不象陆地汽车,上下只要开关车门就行。深海的压力非常大,进出车门必须经过气压舱的换压。   我和王全穿好潜水服,走进气压舱。王全转动手柄,将舱门关严。升压。当压力计升到与海水相一律级时,王全打开出口小圆门,跳了下去。   “李源,快下来!”王全通过潜水服里的对讲机喊话。   我握握手上的激光枪,深吸一口气,蹦了下去。   这下子我终于清楚地看见了海怪:这是一大一小两个海怪,它们正用巨鳍拨、用脑袋顶,把公共汽车往礁石那边推!真是聪明,汽车的外壳是合金特制的,海怪撞不破;但如果是礁石……   刻不容缓,我举枪向大海怪射击。一道耀眼的红光迸射而出,大海怪哀号一声,身体里冒出一团团浓血,向海沟深处漂去。   “哈哈我射中啦!”我高兴得大叫,“王全你看见没有我射中啦!”   出乎意料,王全并没有祝贺我。“你为什么用激光枪?”   “怎么?”   “它们也是聪明生物,我们不能这么残酷,”   “可是警察守则上写着:用激光武器消灭……”   “是这么写着,”不知为什么,王全的语气有点沉痛,“可如果你当久了海底警察,你就会晓畅我的感受——它们老在我睡梦中痛哭……”   王全夺过我的激光枪,再把自己的枪塞到我手上。“拿去,这是麻醉枪。”   我呆呆地接过来,不晓畅他这是怎么了。   可惜我们疏忽了海怪的危险性,那只小一点的海怪发疯似的向我们扑来。   我背对着海怪,没有发觉。   “快闪开!”王全猛地把我一推。   海怪已经冲到面前。它挥起巨大的尾鳍,向王全扫去。王全完全有时间抠扳机,激光将切断海怪的尾鳍——可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王全晃了晃身体,居然没有开枪!   咚!巨大的声响通过水波传过来。王全象一块破絮飞了起来。我看见他的潜水服破了,气泡源源不断地涌出来。气泡迅速地飞升,王全却徐徐向海沟坠去……   我知道在深海潜水服破了意味着什么。   “王全!”我大叫一声,瞄准海怪射击。海怪翻了翻白眼,失去了知觉。   我正要去追王全,身体却被人抱住了。   我转头:是司机。他居然也出来了。   “你不能去!”他说。   “可是王全……我不能漠不关心!”   “王全已经死了,”司机终于说出我不愿承认的事实,“潜水服一破,2.5秒之内人就会在重压下死亡。”   “王全……”我哭了。   “你如果然的怅然王全,就完成他的遗愿,”司机说,“危险还没有已往,你要帮助大家摆脱困境!”   我咬咬牙,与司机回到海底汽车。那只苏醒的海怪被机器手臂抓着,装进了车后的铁笼。汽车驶出去半海里,我才晓畅司机说的“危险”是什么——   成千上万的凶猛海鱼正从四面八方涌向海沟,那里,正飘升着海怪或是王全的鲜血…… 三   因为没有足够的场地,迫不得已让海怪在庭外受审:海怪被关在特制的监狱里,而法庭则通过可视电话对它进行审判。   法官大概对它讲了一百遍“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”,而且许下诺言:如果供出其它海怪的藏身之处,就不判它死刑,改判无期徒刑。无奈在长达十四小时的审判历程中,海怪始终一言不发,冷冷地望着墙壁。没办法,法庭按照老例宣判它死刑。我提出由我执行枪决,陪审团研究一下,赞成了。   审判结束后,我去了关押海怪的监狱。   摄像机已经撤走,海怪软软地靠着墙,默默地流着眼泪。原来它在法庭上铁一般的坚强是装出来的。我长久地盯视着它。   “猜猜我在想什么,”我说,“我巴不得现在就毙了你。”   海怪提高了哭声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它的哭声很伤感,并不单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感。不知怎么搞的,这哭声弄得我心乱如麻。   “知道你杀死的是谁吗?”我说,“我最好的朋友!在我绝望的时候,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……”   海怪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。   “对不起,”它说,“可是你知道你杀死的是谁吗?我丈夫。”   什么?!丈……丈夫?我这才意识到海怪也有亲人,也有感情。   “可是……你不该袭击海底汽车呀。”我说。   “我没有理由不袭击,”海怪擦擦眼泪,“我们本来在海底生活得好好的,可是你们一移民,就把我们往死路上逼。我们居住的海底岩洞被炸毁了,我们无家可归。前些天,我们一家子被一艘潜艇追击,我的小宝宝游不动了,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被激光炮打成碎片,我……”   海怪说不下去了,掩面哭泣起来。   我沉默。失去朋友和失去亲人,哪一个更为悲痛?我在心里掂量许久也没得出结论。也许朋友和亲人本来就是一回事。失业,一无所有,朋友离我而去,自卑,被别人瞧不起——这些我都尝过。正是经历过巨大的痛苦,才能理解别人的痛苦。一帆风顺的人也会同情弱小,洒几滴眼泪,但他们无法理解痛苦。要我说,如果你真想理解一个人,就把自己摆在他的位置上,用心地想一想。我想,如果我是那只海怪,我的家毁了,我的孩子、我的丈夫都被人类杀死了,我会怎么样?我也会去攻击人类,一定。   我转身,朝狱警小张走去。   小张放下塑料报纸,“谈完啦?”   “是的,”我说,“对不起啦小张,”   我掏出麻醉手枪,开枪。小张顿时苏醒。我从他身上摸出钥匙,打开牢房的铁门。   海怪吃惊地望着我,“你……”   “快走,”我说,“乘我还没有懊悔!”   海怪立即向外奔逃。十分钟后,监狱里警笛大作。警察们蜂涌而至,我没有作任何反抗束手就擒。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将我送上法庭。我放跑海怪的行为引起了公愤,没有任何一位律师愿意为我辩护,我只好自己替自己发言。   “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?”法官问我。   “知道,”   “那你为什么还干?”   “因为我想帮助海怪,”我回答说,“同时,我也想帮助人类。”   听众席顿时炸了锅,声讨的话语象炸弹一样咆哮而来。   “卑鄙无耻!”   “狂妄自豪!”   “你当你是什么东西!”   “……”   法官敲了敲小木锤,“请肃静!”   人群逐步安静下去。   法官说:“请你注释一下:为什么说这是帮助人类?”   我思考一会儿,开口道:“一个种族仗着武器先进,将另一个种族赶尽杀绝,这是否正义?”   “当然不正义,”法官说,“被告,我晓畅你想说什么。但现在的状况是:为了使太过膨胀的人类持续生存下去,我们必须消灭一切阻碍人类的东西——不管它是海怪,依然其它什么聪明生物!”   “但你想过后果吗?”我说,“海怪拥有与人类不相上下的智商,被逼无奈之时,它们也许会拿起武器——人类丢失在海底的武器俯拾皆是——发动进攻,请问,人类是它们的对手吗?”   法官沉思,听众席上窃窃私议。谁都不是傻瓜,海怪比人类更加适应海底生活,它们一旦掌握了武器,后果不堪设想。   “我们可以再作进一步的假定,”我持续说,“当海怪征服大海过后,它们会不会上岸,继而征服整个地球?”   整个法庭肃然。谁也无法否定这个可能。   法官沉默了好一阵子。最终他问:“那么你说,我们要怎么办?”   “撤出陆地,与海怪宁静共处。”   “可是多余的人口呢?”   “向外星球移民,月球、火星,不都适合人类居住吗?”   法官和陪审团商讨一下,宣布暂时休庭。   半小时后开庭,法官宣布对我的判决:   一、被告李源无罪释放;   二、让李源作为使者,向海怪表明人类的宁静意愿;   三、人类撤出陆地;   四、马上展开向月球移民的“太空花园”打算。   判决宣读完毕,法庭上响起一阵欢呼。所有人起立鼓掌,许多素不相识的人跑来与我握手。我热泪盈眶。   我不辱使命,与海怪达成为谅解。人类撤出陆地过后,海怪重建故里。人类与海怪开始了宁静友好的交往,人类教会海怪发达的科技,海怪通知人类地球几亿年来的历史。人类还知道海怪称呼自己为“尼克芬”,一个很美的名字。   海底警察完成为历史使命,2173年6月15日,我又失业了。这次我并不沮丧,我对未来充满信念。   我最吊唁的,是王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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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黄的宝贝

  一个鼓手的妻子到教堂里去。她看见新的祭坛上有许多画像和雕刻的安琪儿;那些在布上套上颜色和罩着光圈的像是那么美,那些着上色和镀了金的木雕的像也是那么美。他们的头发像金子和太阳光,非常可爱。不过上帝的太阳光比那还要可爱。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,它在苍郁的树丛中照着,显得更亮,更红。直接看到上帝的面孔是非常幸福的。她是在直接望着这个鲜红的太阳,于是她坠入深思里去,想到鹳鸟将会送来的那个小家伙。(注:据丹麦的民间相传,小孩子是由鹳鸟送到世界上来的。请参看安徒生童话《鹳鸟》。)于是鼓手的妻子就变得非常高兴起来。她看了又看,希望她的小孩也能带来这种灿烂,最低限度要像祭台上一个发着光的安琪儿。   当她真正把抱在手里的一个小孩子举向爸爸的时候,他的样子真像教堂里的一个安琪儿。他长了一头金发——落日的灿烂真的附在他头上了。   "我的金黄的宝贝,我的财富,我的太阳!"母亲说。于是吻着他闪亮的鬈发。她的吻像鼓手房中的音乐和歌声;这里面有快乐,有生命,有举措。鼓手就敲了一阵鼓——一阵快乐的鼓声。这只鼓——这只火警鼓——就说:   "红头发!小家伙长了一头红头发!请相信鼓儿的皮,不要相信妈妈讲的话吧!咚——隆咚,隆咚!"   整个城里的人像火警鼓一样,讲着同样的话。   这个孩子到教堂里去;这个孩子受了洗礼。关于他的名字,没有什么话可说;他叫比得。全城的人,连这个鼓儿,都叫他"鼓手的那个红头发的孩子比得"。不过他的母亲吻着他的红头发,把他叫金黄的宝贝。   在那高低不平的路上,在那粘土的斜坡上,许多人刻着自己的名字,作为怀念。   "扬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儿!"鼓手说。于是他把自己的名字和小儿子的名字也刻下来。   燕子(swallow)飞来了;它们在长途旅行中看到更耐久的字刻在石壁上,刻在印度庙宇的墙上:壮大帝王的丰功伟绩,不朽的名字——它们是那么古老,现在谁也认不清,也无法把它们念出来。   真是声名赫赫!永垂千古!   燕子在路上的洞洞里筑了窠,在斜坡上挖出一些洞口。阵雨和薄雾降下来,把那些名字洗掉了。鼓手和他小儿子的名字也被洗掉了。   "可是比得的名字却保留住了一年半!"父亲(father)说。   "傻瓜!"那个火警鼓心中想;不过它只是说:"咚,咚,咚,隆咚咚!"    "这个鼓手的红头发的儿子"是一个充满了生命和快乐的孩子。他有一个好听的声音;他会唱歌,而且唱得和森林(forest)里的鸟儿一样好;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调子,但又似乎没有调子。"他可以成为一个圣诗班的孩子!"妈妈说。"他可以站在像他一样美的安琪儿下面,在教堂里唱歌!"   "简直是一头长着红毛的猫!"城里的一些幽默人物说。鼓儿从邻家的主妇那里听到了这句话。   "比得,不要回到家里去吧!"街上的野孩子喊着。"如果你睡在顶楼上,屋顶一定会起火(注:这是作者开的一个文学玩笑;这孩子的头发是那么红,看起来像火在烧。),火警鼓也就会敲起火警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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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歌的鸟儿

  这正是冬天。盖满了雪的大地,看起来很像从石山雕刻出来的一块大理石。天很高,而且晴朗。寒风像妖精炼出的一把钢刀,非常尖锐。树木看起来像珊瑚或盛开的杏树的枝子。这儿的空气是像阿尔卑斯山上的那样清新。   北极光和无数闪耀着的星星,使这一晚显得非常鲜艳。   暴风吹起来了。飞行的云块撒下一层天鹅(swan)的绒毛。漫天飞舞的雪花,盖满了寥寂的路、房子、空旷的野外和无人的街。但是我们坐在温暖的房间里,坐在熊熊的火炉边,谈论着古时候的事儿。我们听到了一个故事:   在大海边有一座现代战士的坟墓。坟墓上坐着这位埋在地下的英雄的幽灵。他曾经是一个国王。他的额上射出一道金色的光圈,长发在空中飞舞,全身穿着铠甲。他悲哀地垂着头,痛苦地叹着气——像一个没有得救的灵魂。   这时有一艘船在旁边经过。水手们抛下锚,走到陆地上来。他们中心有一个歌手(注:原文是skjald。这是北欧古时的一种诗人。他专门写讴歌英雄和英雄事迹的诗歌,而且亲自把这些诗向听众朗诵。)。他走近这位皇家的幽灵,问道:   "你为什么要这样悲哀和惆怅呢?"   幽灵回答说:   "谁都没有歌唱过我的一生的事迹。这些事迹现在死亡了,消逝了。没有什么歌把它们传播到全国,把它们送到人民的心里去。因此我得不到安宁,得不到歇息。"   于是这个人就谈起他的事业和他的伟大的功绩。他的同时代的人都知道这些事儿,不过没有人把它们唱出来,因为他们之中没有歌手。   这位年老的弹唱诗人拨动他的竖琴上的琴弦。他歌唱这个英雄青年时代的英勇,壮年时代的威武,和他的伟大的事迹。幽灵的面孔射出了光彩,像反映着月光的云彩。幽灵在光彩灿烂的景象中,怀着兴奋和幸福的心情,站起来,接着就像一道北极光似地不见了。除了一座盖满了绿草的土丘以外,现在什么都没有了——连一块刻有龙尼文字(注:这是北欧现代的一种象形文字。)的石碑都没有。但是当琴弦收回最终的声音的时候,突然之间有一只歌鸟飞出来——像是是直接从竖琴里飞出来似的。它是一只非常鲜艳的歌鸟。它有画眉(thrush)一样响亮的声调,人心一样搏动的颤音和那种使人怀乡的、候鸟所带来的故乡的谣曲。这只歌鸟越太高山和幽谷,越过野外和森林(forest),飞走了。它是一只民歌的鸟,它永远不会死亡。    我们听到它的歌。我们在房间里,在一个冬天的晚上,听到它的歌。这只鸟儿不仅仅唱着关于英雄的颂歌,它还唱着甜蜜的、温柔的、丰厚多样的爱情的颂歌。它还讴歌北国的纯朴的习尚。它可以用字句和歌调讲出许多故事。它知道许多谚语和诗的语言。这些语言,像藏在死人舌头底下的龙尼诗句一样,使它迫不得已唱出来。这样,"民歌的鸟儿"就使我们能够熟悉我们的祖国。   在异教徒的时代,在威金人的时代,它的窠是筑在竖琴诗人的竖琴上的。在骑士的时代里,拳头掌握着公理的尺度,武力就是正义,农民和狗处于一律的地位——在这个时代里,这只歌鸟到什么地方去找避难所呢?暴力和愚蠢一点也不考虑它的这个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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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丘的故事

  这是尤兰岛许多沙丘上的一个故事,不过它不是在那里开始的,唉,是在遥远的、南方的西班牙发生的。   海是国与国之间的公路——请你想象你已经到了那里,到了西班牙吧!那儿是温暖的,那儿是鲜艳的;那儿火红的石榴花在浓密的月桂树之间开着。一股清凉的风从山上吹下来,吹到橙子园里,吹到摩尔人的有金色圆顶和彩色墙壁的光辉的大殿上(注:指清真寺,因为非洲信仰伊斯兰教的摩尔人在第8世纪曾经征服过西班牙。)。孩子们举着蜡烛宁静荡的旗帜,在街道上游行;高阔的青天在他们的头上闪着明亮的星星。处处升起一路歌声和响板声,年轻的男女在槐花盛开的槐树下跳舞,而乞丐则坐在雕花的大理石上吃着水汪汪的西瓜,然后在昏睡中把日子打发已往。这所有就像一个鲜艳的梦一样!日子就是这样地已往了……是的,一对新婚夫妇就是这样;此外,他们享受着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:康健和兴奋的心情、财富和尊荣。   "我们快乐得不能再快乐了!"他们的心的深处这样说。不过他们的幸福还可以再前进一步,而这也是可能的,只要上帝能赐给他们一个孩子——在精神和外貌上像他们的一个孩子。   他们将会以最大的兴奋来迎接这个幸福的孩子,用最大的眷注和爱来抚养他;他将能享受到一个有声望、有财富的家属所能供给的一切利益。   日子一天一天地已往,像一个节日。   "生活像一件充满了爱的、大得不可想象的礼物!"年轻的妻子说,"圆满的幸福只有在死后的生活中才能不断地发展!我不理解这种思想。"   "这无疑地也是人类的一种狂妄的显示!"丈夫说。"有人相信人可以像上帝那样永恒地活下去——这种思想,归根结底,是一种自豪狂。这也就是那条蛇(snake)(注:据希伯来人的神话,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在天国里过着快乐的生活。因为受了蛇的教唆,夏娃和亚当吃了知识之果,以为这样就可以跟神一样聪明。结果两人都被上帝驱出了天国。见《圣经·旧约全书·创世纪》第三章。)——谎骗的祖宗——说的话!"   "你对于死后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嫌疑的吧?"年轻的妻子说。看样子,在她灼烁的思想领域中,现在第一次起来了一个阴影。   "牧师们说过,只有信念能保证死后的生活!"年轻人回答说。"不过在我的幸福之中,我觉得,同时也熟悉到,如果我们还要求有死后的生活——永恒的幸福——那么我们就未免太大胆,太狂妄了。我们在此生中所得到的东西还少么?我们对于此生应当、而且必须感到写意。"   "是的,我们得到了许多东西,"年轻的妻子说。"但是对于成千上万的人说来,此生不是一个很费力的考验吗?多少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,不就是专门为了得到穷困、羞辱、疾病和不幸么?不,如果此生以后再没有生活,那么世界上的一切东西就分配得太不平均,上天也就太不公正了。"   "街上的那个乞丐有他自己的快乐,他的快乐对他说来,并不亚于住在华丽的皇宫里的国王,"年轻的丈夫说,"难道你觉得那劳苦的牲口,天天挨打挨饿,一向累到死,它能够感觉到自己生命的痛苦么?难道它也会要求一个未来的生活,也会说上帝的安排不公平,没有把它列入初等植物之中吗?"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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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肠签子汤

一、肉肠签子汤   "昨天的晚餐好极了!"一只老母耗子对一只没有参加那次宴会的耗子说。"我在老耗子王旁边第二十一个坐位上,算是很不坏了!现在我给你讲讲那一道道的菜,安排得好极了!霉面包、熏肉皮、油脂烛的头和肉肠。——然后从头再来一遍,我们就如同吃了两顿饭一样。气氛令人愉快,大家尽讲些兴奋的,瞎扯了一阵,就像一家人一样。除开肉肠签子外,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。于是我们便谈起它们来,接着便谈到肉肠签子烧汤;这事我们大产业然都听说过,可是谁都没有尝过这种汤,更不要说懂得怎么去做它了。宴会上大家为发明烧这种汤的干一杯,他配得上做济贫院院长!挺好玩,是不是?老耗子王站了起来允诺说,年轻耗子中谁能把这种汤烧得最可口,谁便可以被立为他的皇后,从当天算起她们可以考虑整整一年。"   "这并不算太坏!"另外那只耗子说道,"可是这种汤怎么个烧法呢?"   "'是啊,怎么个烧法?'她们大家,所有的母耗子,小的老的,也都问起这一点。她们都想当皇后,可是却又都不愿意找那种麻烦事跑到茫茫世界里去学,而这又是需要的!再说谁都没有离开家,离开藏身角落的本事。在外头并不是每日都能碰到干酪皮,闻得到熏肉皮味的。不行,要挨饿的,是啊,说不定会活活被猫吃掉的。"   这些大约也就是吓着大多数耗子不敢出去学这门手艺的念头。只有四只耗子,年轻勇敢,可是贫寒,挺身而出。她们愿辨别去世界四角中的一角,于是问题是,谁的运气好。她们只带上一根肉肠签子,以便记取她们远行是为了什么;签子也算作她们漂亮的手杖。   五月头上她们出发,一年后的五月初她们返来。但是只返来了三只,第四只没有露面,都没有谁听到过关于她的什么。现在到了决定的日子了。   "在自己最兴奋的时候总也要有几分忧伤!"耗子王说道。但是他依然下令,邀请附近方圆好几里地之内所有的耗子。他们都要聚会会议在厨房里,那三只远游的耗子排成一行独自在一边;为那没有露面的第四只耗子插了一根肉肠签子,签子上绑着黑纱。三只耗子报告之前,耗子王没有讲下一步该说些什么之前,谁也不可以说自己的意见。   现在我们可以听到了。  二、第一只小耗子在远行中看到和学到了什么   "在我进入茫茫世界的时候,"小耗子说道,"我以为,就和许多与我年龄相仿的同伴一样,我已经罗致了整个世界的聪明。可是并非如此。要做到这一点,要很长很长的时间。我马上漂洋过海,搭了一艘要往北去的船。我听说在海上厨师要懂得对付任何场面,不过,要是你手头有许多许多熏肉,一桶桶的咸肉和霉面粉,那对付什么场合都不是难事;生活太舒服了!但是你却学不到怎么拿肉肠签子来烧汤。我们航行了好多天好多夜,我们受尽了颠簸,挨了不少雨浇。我们到达我们要去的口岸的时候,我就离开了船;那是老远的北方。"离开自己呆惯了的角落,离开家,是很奇妙的。乘船,那也是一个角落,一会儿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跑到几百里之外,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。那里满是野生树林(wood)子,有云杉和白桦,这些树的气味浓极了!我不喜欢它!野生植物有一股刺激味,我打起嚏喷来,我想到了肉肠。里面有很大的林中湖,近看水很清,但是从远方看,却黑得像墨水一样。上面浮着白天鹅(swan),我还以为是水沫子,它们很安静地浮在水面。可是我看见它们飞,看见它们走,所以我认出了它们。它们和鹅是一族的,这从它们行走的姿态便可以看出,没有谁可以隐藏住自己的家属身世!我跟我的族类聚在一路,和松鼠(squirrel)和田鼠(vole)在一路。顺便说一下,它们懂得的事真少得要命!特别是关于烹调方面的。而我之所以到外洋去,正是为了烹调。用肉肠签子烧汤是可能的这种念头对它们来讲真是非同小可。这种念头马上便传遍了整个树林,但它们却认为完全不可能有办法减缓这个问题。我完全没有想到,就在这个地方,就在那个晚上,我竟然找到了做法。那正是仲夏时分,所以树林的气味才这么浓郁,它们说,所以植物的味道才这么刺激,湖才这么清亮但又如此黑,上面浮着白天鹅。在树林的边上,在三、四所屋子中心,立着一根杆子;高得像船上的大桅杆一样,顶上挂着花环和绦带,那是五朔节花柱①。姑娘和小伙子围着它跳舞,伴伴随着音乐师的提琴的拍节唱歌。在日落和月光中过得十分兴奋,不过我没有参加,一个小耗子到树林舞会去干什么!我坐在软和的藓苔上,拿着我的肉肠签子。月亮的光特别照着一块地方,那里有一棵树和一片藓苔。藓苔柔和极了,是啊,我敢说和老耗子王的皮一样柔和,但是它的颜色是绿的,这对眼睛是非常有益的。过后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有一群非常悦目的小人像操练一样走来,这些人小得还够不到我的膝盖,他们看上去像人,但是身材更匀称。他们称自己是山精,穿着很精致的花衣裳,衣边用苍蝇(fly)和蚊子(mosquito)翅膀镶着,一点也不丑。一开始他们便像是在找什么似的,我可不知道找什么。但是接着便有两个朝我走来,显得最高贵的那个指着我的肉肠签子说:'我们要用的正是这个东西!它的头是削尖了的,它太好啦!'他看着我的漂亮手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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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烟迷雾

  清早,童话镇被大雾笼罩。这场大雾有点不一样:浓浓的白色之中,搀杂着淡淡的蓝色。   大雾不能阻止热爱运动的人们,他们照常起来,预备跑个三千米、三万米的。可是才跑了三米,他们都停下来,捂着胸口吭哧、吭哧直咳嗽。   “这是什么怪雾呀,”有人说,“怎么象是香烟的味道?”   “根本就是烟味!”另一个人说,“是不是老天爷在抽烟?”   这个奇异的现象当然逃不过糊涂大侦察的眼睛,他赶忙赶到现场。   “我敢一定,不是老天爷在抽烟,”他严厉地说,“老天爷的嘴太大了,香烟塞不住他的牙缝!”   “有道理!”人们摇头,“那么您说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这就需要严密的推理了!”说着,糊涂大侦察扑灭他那支闻名的烟斗。这是糊涂大侦察的习惯举措,表示他陷入了沉思。   糊涂大侦察深吸几口烟,等待答案噌的一下飞入他的脑海。但新鲜的是,答案没有飞来,飞来的是人们新鲜的眼光——人们象看怪物一样盯着他。   “怎么?”糊涂大侦察有点吃惊,“难道我吸烟的样子不够潇洒吗?”   “不是,”人们指指点点,“您最好瞧瞧自己的脸!”   糊涂大侦察使劲看自己的脸。看了一会儿他说:“迫不得已承认,在没有镜子的状况下,想看到自己的脸是一件很困难的事!”   有人拿来镜子,糊涂大侦察一瞧,哇的一声就蹦起来——他的脸透明了!   “这……这太可怕了!”   糊涂大侦察赶紧挽起袖子——哇,胳膊也透明了!再解开衣服——身体也透明了!   “这是什么?”他指着自己的一个部位问,“怎么上面有斑点?”   “这是你的肺,”有人懂医学,“你抽烟越多,斑点就越多。”   “啊?我还不知道抽烟这么可怕!”糊涂大侦察吓傻了,“这怪雾,是不是与我身体透明有关?”   不久就有了答案:一家电影院正在放映一部精彩的影片。刚放了几分钟,只见一个幽暗的座位上闪起火光。火光很快灭了,继而飘起一缕青烟——这是有人在点火吸烟。旁边的人可倒了霉,又是扇烟味儿又是咳嗽,电影都看不好啦。   服务员小姐走过来,“对不起先生,您看见那个了吗?”   服务员小姐用手电筒照着墙上的一个牌子,上面写着——请勿吸烟。   “你当我不识字呀?”抽烟的先生抬起头,一股浓烟喷到服务员脸上。   服务员保持礼貌,“那么请您熄掉烟。如果实在想抽,请到旁边的吸烟室。”   “我是来看电影的,可不是来受歧视的,”吸烟的先生说着,一股烟又喷到服务员脸上,“这样吧:你有本事,就把我抬已往。”   服务员皱了皱眉。就在这时,奇异的现象发生了:吸烟的先生凌空飞了起来!只见他直线上升,咚的一声撞在了天花板上!   “哇,救命呀!”吸烟先生在天空上乱蹬腿,“你抬我也不能使这么大劲呀!”   服务员一摊手,“我根本没抬你!”   大家都抬头瞧那位倒霉的先生。只见他双手一推天花板,人往下坠了几米,马上又飘回去了。   “哇,这简直是飞人嘛!”有人叫道。   “你来当这个飞人吧,”吸烟先生快哭了,“我不吸烟了还不成吗?”   这话一说,他马上慢悠悠地飘了下来。大家围上去问长问短,有人把他掉下来的烟递上去,“这是你的烟,”   “谢谢,”吸烟先生接过来,惊魂未定地吸了一口——呼,他又飘上去了!   “我不要了我不要了,”他把烟头一扔,“我这辈子再也不碰香烟了,我发誓!”   发誓起了作用,他再次下降地面。这下大家全晓畅了:一吸烟就要出怪事!   童话镇吸烟的人太多了,所以怪事层出不穷。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症状,那便是身体透明;另有不同的症状:根据肺部斑点的多少,有不同的“透明并发症”——有的人得了“发展行走症”:走路倒着走,见到领导就蹶屁股;有的得了“畏惧老鼠(mouse)症”:一见过街老鼠就满地找电线杆子,好哧溜、哧溜地爬上去;最厉害的是“吸引烟头症”:患者走到哪里,就把哪里的烟头吸过来。肮脏不说,如果碰上燃烧的烟头,保证烫得你嗷嗷叫!   这下谁也不敢抽烟了。不抽烟的头几天可真难受,有人满地爬有人撞墙。喜欢锻炼的人说:你们来跑步吧,跑累了就没劲撞墙了。大家一听有道理,就跟在别人屁股前面跑。一天、两天、三天……咦,到了之后,身体棒了精神好啦,关头是:一点也不惦记香烟了!   日子一天天已往,那阵怪雾早就不知不觉消逝了。可是有一日早晨,跑步的时间还没到呢,人们被外面的一阵声音吵醒:“快来看呀,我们抓住大暴徒啦!”   大家跑出去一瞧:哇,是一群小孩子押着糊涂大侦察游街!   “这个家伙半夜溜进我们的房间,被我们当场抓获!”孩子们自豪地说。   糊涂大侦察一点也不惭愧,“我抓住大暴徒啦!”他大声说,“这些小家伙,就是制造怪雾的罪犯!”   啊?这些孩子制造了怪雾?人们惊讶了。   “没错!”糊涂大侦察得意非凡,“我通过国际网络访问了童话镇上空的侦察卫星。卫星显示:起雾那天夜间,童话镇只有他们的房间亮着灯!于是我智勇双全的糊涂大侦察深入虎穴……”   孩子们接口说:“被我们当场擒获!”   “别提这件事!”糊涂大侦察脸有点红,“你们坦白吧,我说得对不对?”   “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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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才和姑娘

  已往,有一个秀才进京赶考。一天,他正走在一片树林(wood)里,天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下起大雨来。他没有雨伞,焦虑地把四周望了一遍,朝旁边一棵茂密的大树跑去,预备就在它下面躲雨。“呵,它要是变成为一把伞该多好啊!”他没跑几步,看看法上有一朵蘑菇忍不住说。他刚说完话,蘑菇真的迅速长高变大,一乏眼功夫就像凉亭那样矮小,足以容下十几个人。   秀才高兴极了,在它下面躲雨,身上没被淋着一滴雨水。紧接着,一位采蘑菇的姑娘也来躲雨。她美若天仙,秀才还从未见过像她那样漂亮的姑娘,立即深深地爱上了她,总忍不住偷偷地看她。姑娘呢,见他人也长得英俊,是个书生,也知道他将去哪里做什么,也爱上了他。一会儿后他们聊起来,并相互作了熟悉,小伙子对姑娘讲他深深地爱上了她,请求姑娘嫁给他。姑娘呢愿意,却愁眉苦脸地通知他,她因为戴上了一位莫生老太太的手躅而受控于她,迫不得已做她的女仆,做她吩咐做的所有事儿,因为他若不服从,她便会念咒让手躅越变越细,叫她无法忍受住疼,手躅剪不段、敲不碎,只有念了咒语让它变大才能把它取下来,说他们是不可能相爱的。      “我一定会从老太太口中得到咒语,把你手上的那只手躅取下来的,哪怕为此死了也心甘情愿。”小伙子刚强地说,要姑娘通知他那老太太住在哪里。“就在前面不远的树林中。”姑娘回答,通知秀才那老太太的房子是一座熊熊燃烧着的大火,但只要一点也不要畏惧,只管走已往,大火不会烧着他一点儿。“至于怎样才能让老太太说出咒语,就得靠你想办法了。”姑娘接着说,雨停后亲自带他去看。一切果然如她讲的,火房子立在那儿,它周围的枯枝、枯草却没有燃烧。    接着,秀才去找到一位医生,让他为他配制一副能让人稀里糊涂的药。不过他没有一分钱,为了得到药答应做他所要求做的任何事儿,只要他能够做得到。医生说要他去山上为他采些草药来就可以了。几天后,秀才把药采来了,得到了药。晚上,他装着在树林里迷了路,来到火房子前。他一点儿也不畏惧地走出来,却见到一座木房子。木房子被花园包围着,只在门前留了道口子出入。花园里面,五颜六色的花儿正盛开着,鲜艳极了。他走进屋去,向老太太表明状况,说希望在她这里住一晚上。“这当然没问题。”老太太十分愿意地说,要他坐到桌旁歇息,心想她现在有个打柴的了。一会儿后,老太太和姑娘预备饭食。当老太太在厨房时,秀才趁机把早已预备好啦的药倒进端到桌上来了的菜中,只在他坐的一方没有。姑娘帮忙做这所有,心想她这次得救了,十分高兴。   吃了饭,老太太笑脸满面地对秀才说:“我送你一只玉观音吧。你把它挂在勃子上,一路进京就会逢凶化吉。”表明她真是出于对他的关爱。姑娘知道那玉观音不能挂,一听整颗心都担忧起来。秀才没忘记姑娘对他的警告,说“这么珍贵的礼物,我怎么能收呢?你依然留下挂在自己的勃子上吧。”老太太却表明她不用出远门,不会碰到什么危险,也活不了多久,这玉观音已经用不上了。“依然给你。”她接着说,走已往想亲自把玉观音为他挂上去。这时,秀才摸出一张手帕,说:“像这么精美的礼物,我依然把它包在帕子里的好,不然迟早总会被擦坏。一路上风尘仆仆,我得把它保护好。”“这样弄丢了怎么办?”老太太不赞成地说,把手举起去挂。秀才呢却阻止,表明他会保护好,不会让它丢失。他俩谁都保持自己的意见,就这样过了一阵子,那老太太感到有些累了,只好说:“那随你的便吧,只要是带在身上你都能逢凶化吉。”姑娘又高兴地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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